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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00字流水账，为三井庆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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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川一动不动地望着墙上的挂钟，睫毛随着秒针不断下沉，坠到最深处时倏尔抬起，时间长到正在厨房忙碌的三井以为流川快要睡着了。

“很闷吗？如果觉得电视节目不好看的话，电视柜里有比赛录像。”

流川仍旧一动不动地望着墙上的挂钟，有点烦躁，有些沮丧。他不知道目前的这种状态算不算是在交往，在终究的表白后，三井很顺利地搬到了他的住处，很顺利地把衣服填满流川的衣柜，很顺利地换成了同款牙刷和水杯，很顺利地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……然而，只是看电视，只是聊天，只是分析赛况，只是打趣，就像是把即时聊天工具中三井具象化搬到了他的面前而已——成为实物，却缺乏温度。

距离表白后过去了差不多一周多了，三井似乎和他又回到了前后辈之间相敬如宾的关系。但三井表现得又像是个完美同居人——在非常有限的时间内关心他的身体状况，承担起一部分家务，会和他聊起朋友家人，交替下厨做一些日式西式的简餐——完美，但离亲密还差那么一点点。

不，差很多。流川丧气地想，由于三井工作排班的关系，他们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日夜交错，就像匆匆见面搭伙的租客。最令流川沮丧的是，他们至今还没有亲吻过，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提出这个要求。

不，提出要求未免太过傻气，用谈判的方式提出恋人之间是需要亲吻的？什么时间？什么地点？该以哪种方式？流川垂下眼睛，他能捉住场上千钧一发的机会射篮，却算不准接吻的最佳时机——这是因为缺乏经验？可是三井看上去并不像缺乏这方面的经验。

这让流川更沮丧了。

三井招呼他坐下吃饭的瞬间，流川本想绕过去表示感谢，顺势可以亲上去，可三井拦截住了他的最佳路线，热情而友好地把他摁在了座位上，并且为他摆好了餐具。

收拾碗筷的时候，流川想勾住三井的脖子，把他慢慢带向自己——然而三井举起双手爽朗地笑称手上沾到了油，并半微笑半命令地让流川帮忙一起洗碗。

流川帮忙擦干净碗的时候，想侧过身问问三井累不累，狭小空间有地形优势，也许可以偷走一个吻，可是太过狭小的空间让他几乎撞到三井手上急于归位的锅子，而为了躲避，他手上的碗也差点砸在了地上。

三井去便利店买东西进门的时候，流川正洗完澡跳着脚把一条腿伸进睡裤里，错过。

流川在那一刻沮丧到几乎失去优秀运动员的平衡能力，三井一把扶住他把他推向沙发，流川窃喜了一下，然而下一秒，三井越过他身边，打开了冰箱门……

“来个冰淇淋吗？噢不，我不该教坏运动员。”三井一面说着，一面眼睛却在坏笑，伸过手把一支棒冰塞到流川的嘴边挑眉，“尝尝？”

流川犹豫着舔了一口——冰凉的感觉立即细细密密地爬进他的心里——他们甚至好像还没亲密到知道对方喜欢哪个口味的冰淇淋的程度。噢，太糟糕了！这到底算不算在交往！

嘴唇上似乎一凉，还带着一丝丝甜味——流川对此毫无准备，什么？这能算是一个吻吗？如同小学三年级的学生的实验，或是国中同性朋友之间的嬉闹。

流川转过头去面无表情却睁大双眼的样子让三井笑弯了腰：“怎么？从来没有接过吻吗？”

流川闷哼了一声：“才不是这样的。”

…………

“喂，棒冰化了！喂喂，要滴在沙发上了！喂！……嗯，还不错，小鬼！”三井满意地推开流川，甩了甩手上黏腻的糖水，眼睛亮得好像在燃烧。“我一直觉得你的吻会像——这个！”三井指了指手上融化的棒冰。

流川皱了皱眉，用眼神表示疑问。

三井用另一只没有握棒冰的手轻轻拂过流川的额头，接着重重地把他的额发一股脑地往后推：“高中的时候，像冰一样的小鬼，但觉得应该是带点甜的。”

流川和三井都记得那个时刻。

“不错。”有一天在走出体育馆前流川盯着三井看了一会儿，冒出了除了“白痴”和“前辈”以外的话。

什么？那小子是指他的球技还是什么？不会是球技，就算赢了他也不可能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话，所以应该是指那个吧。三井很自信地笑了笑，摆出一副家长听到孩子第一次开口说话的喜悦表情揉了揉他的头发：“耍帅把额发留得太长，打球时会影响视线哦！”流川并没有如料想中别扭地打开他的手，相反令人吃惊地突然把自己的额发全都撩上去，露出了额头：“很傻！”没等三井反应过来他已经放下了头发，擦身而过的时候用力很重，但绝对不是生气，而是……在害羞？

“所以那个时候，你说了什么？”三井转过身，很自然地身体往流川这边靠过来，很亲密的放松姿态，眼睛更闪亮了。

流川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在不自觉地上扬——前辈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。

“就是那个时候。”流川的语气不带感情，眼睛却随着嘴角一起笑起来。

三井记得走出体育馆前，不知道为什么和宫城扯起了追女孩子的问题，然而话题又很快转向了湘北谁看上去最不好追。“当然是流川！追流川？篮球会从世界上消失吗？我看到地球毁灭时都不会！所以如果他还打得动球，就不会被恋人这种无谓的事分心。”三井摆出一副学长面孔，自以为能像看穿场上局势一样看穿一切。

宫城瞥了眼三井：“你不也一样。”

“我还有兄弟。”三井爽朗地笑起来，夕阳映入了他的眼中，明快地燃烧跳跃。

“是你就很简单。”流川擦身骑车过去的时候好像顿了一顿。

“什么？那小子刚刚说什么？”宫城摊开手表示除了“白痴”以外都没准备好能从流川枫嘴里听到其他内容。

流川已经窜出去了几条街远，意外地没有打瞌睡。

…………

“我困了，明天还有球赛。”流川故意揉揉眼睛，笑得太多，似乎有失控的嫌疑。

“欸，你在害羞吗？”

“明天有球赛。”

“啊，可惜我去便利店买了……”三井晃了晃他扔在沙发上的便利店塑料袋，一脸正经，“明天我的排班和你一样哦。”

“我们还有很多时间。”三井把流川的额发轻轻地撩起来，“这样接吻的时候会看不到表情。”三井笑得一脸恶劣。

“接吻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……”流川掰过三井的脑袋，也许太过紧张没能控制好，用力有点重。他用手指轻轻地抚了抚三井的脸颊表示歉意，在贴上唇的那一瞬闭上了眼睛，像做出拉杆投篮一样带着骄傲的神情微笑起来，“别说话，要上场了！”

最好的吻总是留在最后。

 

2022.05.22